游戏寒冬下的破茧成蝶：1980年代游戏业崩盘如何意外催生VR黎明？

 

（图片：Wade Sisler (NASA)）

引言

聊起
虚拟现实（VR），你可能首先想到的是
Meta Quest 3、
Apple Vision Pro，或是那些炫酷的
VR游戏。但如果我告诉你，
VR的真正黄金时代，以及我们今天所见的许多VR技术基础，竟然是在一个科技寒冬中——1980年代，在视频游戏产业大崩盘的背景下悄然孕育的，你会不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？历史的吊诡之处，往往就在于此。那段看似暗淡的时光，非但不是科技的低谷，反而成了催生VR奇迹的温床。

是的，你没听错！1983年那场席卷全球的视频游戏“大地震”，ATARI等巨头轰然倒塌，看似是对数字娱乐的宣判，实则却是一次“凤凰涅槃”的前奏。正是这次意外的行业震荡，促成了几位关键人物的相遇与合作，他们的探索不再受限于狭隘的商业利益，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未来——虚拟现实。可以说，没有那场“游戏寒冬”，或许就没有今日VR的春暖花开。

沉寂与NASA的再燃雄心

虚拟现实的早期尝试，可以追溯到上世纪60年代莫顿·海利格的“Sensorama”和伊万·萨瑟兰的“达摩克利斯之剑”，它们是遥远的先行者。然而，在此之后，VR研究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。直到80年代，
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（NASA）对创新未来科技的兴趣重新被点燃，沉睡的种子才又有了发芽的土壤。1980年，摄影师埃里克·豪利特的“LEEP全景立体摄影系统”进入NASA视野，这个由广角相机和宽视场（140度）观察设备组成的系统，虽然未能打动柯达这类传统巨头，却在NASA工程师的慧眼下找到了新的舞台，并最终引起了VR史上举足轻重的公司——
VPL Research的关注。

从“园艺手套”到“数据手套”的奇妙旅程

几乎与此同时，麻省理工学院的毕业生托马斯·齐默尔曼正埋头于一个看似与VR毫不相关的项目：虚拟乐器。他的灵感迸发，将一个普通的园艺手套，改装成了能测量手指弯曲的设备——这就是后来
“数据手套”的雏形。1982年，齐默尔曼为他的光学柔性传感器申请了专利。

彼时，如日中天的ATARI游戏公司正放眼数字娱乐的未来，甚至向齐默尔曼抛出了橄榄枝，试图以一万美元收购其手套专利。然而，齐默尔曼拒绝了。命运的伏笔就此埋下，而一次史无前例的行业洗牌正悄然临近。

游戏崩盘：催生VR黎明的“黑色事件”

1983年，那场臭名昭著的视频游戏危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，重创了ATARI，直接导致其研究实验室的关闭。齐默尔曼的项目被迫搁置，他的“园艺手套”束之高阁。同样受影响的，还有一位才华横溢的程序员贾隆·拉尼尔，他为ATARI开发了创新的音乐游戏“Moondust”。

然而，危机也带来了转机。1984年，在一次斯坦福的音乐会上，拉尼尔和齐默尔曼相遇了。拉尼尔彼时正利用“Moondust”的版税收入，潜心研究一种
视觉编程语言——
他梦想用图形符号取代复杂的代码，让编程对非计算机专业人士也触手可及。而齐默尔曼的柔性传感器，在拉尼尔看来，正是他视觉编程语言最理想的输入设备！

VPL Research：虚拟现实的摇篮

共同的理念让两人一拍即合。1984年，他们联手创立了VPL Research。这家公司在VR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：
1987年，贾隆·拉尼尔首次创造并使用了“虚拟现实”（Virtual Reality）这一术语，从此赋予了这项技术一个正式的名字。他们还开发了名为“Body Electric”的VR编程语言，并用“
Isaac”渲染引擎创造了最早的虚拟化身。

齐默尔曼的“园艺手套”在VPL Research的实验室里不断进化，先是结合超声波追踪技术，演变成能识别三维空间手部位置的“Z-Glove”，随后又升级为采用磁传感器和光纤技术，测量更精确的“Data Glove”。NASA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技术中的巨大潜力，并与VPL Research合作，进一步开发其用于工程师模型审视的“虚拟环境显示系统”。

1987年，VPL Research推出了首款商业化VR眼镜——“VPL EyePhone HRX”。这款在今天看来名字有些怪异的设备，主要面向企业和科研机构。它的
售价高达49,000美元（按通胀调整后约合今日14万美元），加上配套的Data Glove和动辄25万美元的完整系统（相当于今日70万美元），高昂的成本将其牢牢地挡在了普通消费者之外。尽管技术参数（单眼320x240像素，每秒5-6帧）与今天的标准相去甚远，甚至远低于当时的电视机帧率，但它无疑是VR商业化道路上的第一步，即便后来VPL Research在1990年因种种原因破产，但它为后续VR发展奠定的基础却是无法磨灭的。

结语

历史总是充满了意外和反讽。当年那场差点终结电子游戏产业的危机，却阴差阳错地成了虚拟现实技术破土而出的沃土。
没有ATARI研究实验室的关闭，或许就没有拉尼尔和齐默尔曼的相遇，也就没有VPL Research对现代VR至关重要的开创性工作。如今，我们看到游戏再次成为VR走向大众市场的巨大推动力，这不禁让人感叹：科技发展的轨迹，有时就像一条蜿蜒的河流，看似不经意的转弯，却往往通向意想不到的壮丽景观。谁能想到，那段“游戏冬日恋歌”，竟唱响了VR的“春之序曲”呢？